松灵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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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吴青×白玉贞】青蛇传(五十四)·花之因果

      佛祖不仅是看戏的那个,还是导戏的那个。当然,菩萨的菩萨心肠,却是真的菩萨心肠呢。大家看到后面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  本章的bgm就推荐我们这篇文双男主的脸模之一,白蛇——罗云熙小哥哥的一首歌《电影人生》。旋律阳光般柔软细腻,歌词蛮励志的,但跟励志歌词形成反差萌的是曲风。曲风有点酷,有一丝华丽的颓废。忍不住单曲循环!!

      这首歌是他所有歌里我最喜欢的一首!听这首歌的时候,不知为何,我脑海里的罗云熙会变成一只带着黑色礼帽的、优雅的黑猫,跳跃在铺满红色天鹅绒地毯的聚光灯下。



青蛇传(五十四)· 花之因果         


天色深暗了下来,深蓝色如烟缕一样,慢慢地笼罩了青蛇和大狗的头顶。


地上的寒气也随着光明的退场,自下而上地侵袭着坐在树林中的一人一狗。


吴青问大鹏,能不能帮自己找到白玉贞。


“佛祖那些深不可测的天机,不是我能够了解的。” 


狗在地上比划出最后一行字,在暗弱的光线下,那些泥土翘起边缘的字,刻蚀着令青蛇无望的浓黑。


这个护法,除了知道的比青蛇稍多一些,憨憨傻傻地十分可爱,但的确是爱莫能助。


“没关系。我不怪王姐。”


青蛇轻抚着右手无名指那令人坐立不安的抽痛,那根断指周围虽然用绷带缠了若干圈,却依然有气无力、十分勉强地挂在手上。


看着那一截泛着鳄鱼绿的、宛如生化变异模样的手指从绷带中露出来,青蛇苦笑了一声。


他现在微弱地接近于没有的法力,根本就无法承受用自身循环重新给断指进行大量供血的巨大风险。其中能量的输送,需要慢慢来,要靠那断开的神经、骨头和皮肉一点一点地连缀地生长起来。


“大鹏,你这一生,一直都会是一只狗了,是吗?”


“唔。”


“只有你死去了,才能变回大鹏鸟的护法真身,是这样么?”


“嗷呜。”


“那你乐意跟着我吗?  ”


“汪!”


昏暗中,青蛇的两只眼睛润润地闪亮了起来,在回忆里轻仰起了头:“真好。当年的我,在认白玉贞做哥哥的时候,也毫不犹豫。”


吴青站在小山岗的婆娑树影里,看着一轮皎月又高悬在头顶。


任人世间热闹的落花流水千帆过,它永远都因清冷而格外恒久。


在大鹏的眼中,身旁的青蛇已变成了一处挺拔而简洁的黑色剪影。


他面容坚毅沉静地看着这白日与黑夜交替时分,星辰初醒的绝美天空。


“走,我们一起去找哥哥。…….但愿,我能在你的见证下,找到他。”


“汪汪。”


青蛇和大鹏从疗养院的落地窗前经过的时候,还看到了正坐在开着一扇门的窗口,朝外呆滞地眺望着不知何处风景的贾老爷。


而他身边的小护士,因为正专注入迷地看着安静打麻将的护士长和护工的牌局,则像是个机器人一样,每隔个几分钟,就偶尔跑过来,有一下没一下地,匆忙地拾起贾老爷脖前围着的厚口斤,擦着这个刚吃完药的小老头正在流涎的嘴角。


“吃。” 纹着墨灰色吊梢眉的护士长挑着下三白眼,得意地手起牌落,幽幽地笑了。


这些忙活了一整天的医护人员,照惯例,总喜欢抓住所有病人服药后准备上床安歇之前的清闲,即兴来几圈。


在现代社会里,恐怕除了精神病院和监狱,还没有哪地儿人的作息能堪比古人,做到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


吴青蹲下身来,挥了挥手,贾老爷先是没什么反应,状若痴呆。他顺着贾老爷的目光望过去,他看向地方正是一片泛黄的银杏林。


老头子被镇静药物作用压制的身体,就像是神游在了什么渺茫、混沌不清的未知领地。


吴青又大胆轻轻敲了敲玻璃。渐渐地,贾老爷那失焦游离的眼聚到了焦点,灵魂像是从遥远的境地,重新拽回到了身体里。


他看到了吴青的模样,浑浊的双眼忽然转动了起来,仿若从死物变成了活物。


“蛇…….” 贾老爷呢喃着。


在这个瞬间,他的神情不再迷茫,好像恢复了些许常人的神智。


老头定睛几秒,目光清醒地看着吴青的脸,好似普通人见到好久不见的熟人一样,一脸惊愕。


吴青见状,还以为自己的现身让这个疯老头记起了往事,不再精神失常,就不无激动地低声问道:“老爷子,你一千年前的前世,可是法海,你现在还记得吗?”


“蛇…….”


贾老爷再度咬字清晰地说出了这个字眼儿。


“……..继续说啊,我是谁?”


青蛇静静地等待他认清自己,等着贾老爷话头的转机,等着他跟自己流畅地对话。


虽然老爷子的嘴角麻木,结巴无措,可他的眼神骗不了人——他依然从那封闭残破的疯病神识中,认出了吴青。


而与此同时,屏风内侧的一桌人,麻将正杀到起劲处,已过了很久,小护士都忘了过来这边,给老头擦嘴了。


——他还指望从老头嘴里问出个白蛇的蛛丝马迹呢。


既然对方的前世是法海,既然能再次见到青蛇,也是前世种下的因。


青蛇想到王姐的意外死亡,以及她之前深藏不露的举动,便合理地猜测着:冥冥之中,变疯了的法海转世,肯定也是要完成什么使命,等待着什么人,或者事情的到来,才会不得不疯疯傻傻了如此漫长的大半个人生。


因而,怀着这样无端揣测的念头,只要有一线希望,吴青就不可能想当然地随意放弃。


“老爷子,你知不知道白玉贞去哪里了?” 吴青望着贾老爷认真注视着自己目光,着急地追问道。


“蛇、蛇啊…….” 可是贾老爷的眼神陡然一变,原来那份貌似可以辨认处吴青面容的惊愕,此刻都变成了见鬼般的惊恐。


青蛇刚才误以为的对方的清醒,竟然全是刹那假象。


他们的世界,就像跷跷板一样,不是翘起在痴呆的那一边,就是歪倒在发狂的另一边。


精神病人或许会有某个眨眼时刻的清醒,但那也只是跷跷板上碰巧地闪过,想要像正常人落在平衡点处长时间保持稳定,是无比地艰难。


“蛇,大蛇,啊啊啊!………”


随着贾老爷那声失魂地高分贝惊叫,很快也让一脸期盼的青蛇受到了惊吓。


吓坏了的吴青赶紧躲到了窗边的墙后面。


而大鹏则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,愣是留在原地,被神色突然发狂扭曲的贾老爷,吓得汪汪乱叫。


“大青蛇啊!”  贾老爷惊嚎了起来。


“院里的吉祥物今天是怎么了?快来人,赶快按住他!” 护士长扔下了麻将,尖叫着。


而她的话还没说完,青蛇只听见一阵飞快的“稀里哗啦”推动桌椅的声音,还有众人上前推搡动手的声音,以及老头子断断续续进行挣扎的呼号声。


“对,给我按好了,打这一针下去,把他给我安稳抬回房间里。”


“护士长,这是哪里跑来的野狗,是他在这里吓到吉祥物了吧?”


“滚!你这野狗,死一边去。”


说罢,一个护工反应迅速,从贾老爷的轮椅后面抽出一根可折叠拐杖,顿时变成长棍的用途,驱赶着上前撕吼着的大鹏。


大鹏虽然凶恶地露出满口可怕的犬齿,可它的本性毕竟不是一条狗,而是一只飞翔的鸟儿,就算生起气来,也没那么厚脸皮地穷凶极恶。


“去去去…….这狗怎么比人还疯啊。”


护士长一边破口骂着,一边跟小护士将两侧落地窗关紧了。


当吴青听到他们将百叶窗“唰”地拉起来之后,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。


他对着逐渐冷静下来的大鹏说:“法海的转世,得了这样的疯病,看来,他除了完成杀姜华的事情,可能跟我和白蛇,就再也没有什么瓜葛了。”


大鹏嗤之以鼻地表示反对。


“你刚才也很想从法海那里找到突破口对吧?……不知这法海的转世,该怎么去完结一千年前与我们的那场恩怨。所以,你也觉得,有必要搞清楚他身上一切的来龙去脉吧?说不定,他身上,还真地能扯出白蛇的下落……..”


狗儿点了点头。


“可他这个样子,不明事理,一团混乱,根本就无法说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。看来只能靠我自己去找了。真没想到,法海的转世,这样可怜…….”


就算吴青不想承认,可也不得不承认,一千年后的物是人非,已让他置身于千头万绪的乱麻中。


而在这乱麻中,青蛇似乎隐约地体会出了佛祖的意图——他似乎是故意让青蛇和白蛇看到千年前几个凡人转世的人生的。


当晚,吴青和大鹏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内,他看着一楼王姐住处阳台全黑的样子,伤心和酸楚又涌上了心头。


“王姐,你也是好狠的心,刚认我作亲人,怎么说走,就走了。”


吴青一边想着白玉贞,一边干咽着王姐前两天送给自己还没吃完的松饼.


松饼明明还散发着糕点的甜香味,可因为放在冰箱里,又硬又冷,让他如鲠在喉。


王爱花这个老婆子,果然是人如其名呢。


如今,她的人不在了,可谁也没想到,曾经每日夜里睡在楼下时时朝着楼上叫嚣的凶悍宠物,如今却住到了楼上的房间里,安静趴在青蛇的脚边,正埋头吃着吴青专门买给它的鸡柳。


而她平日喜欢在阳台上悉心爱护的葱郁繁盛的花朵,暂时还没有什么萎蔫的迹象。但估计几天后,无人照料,终归是要叶落花败了吧?


现在看来,花朵,可不是佛祖理念中最完美的信物吗?


瀚海汪洋中因缘际会,死生寂灭里种种媒介,非花莫属。


“佛祖难道只是想告诉我,众生万象皆虚妄么?” 


吴青对此深深怀疑——佛祖不可能只是站在一旁看戏,只为告诫青蛇这样一个浅显却难懂的道理那么简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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